【辛赵不宣】闻说笔端有风月
点梗来自@澜芽依虹涧 “想看暧昧期辛赵的花前月下布防图”。
嗨呀没想到还有人念着这个梗。后半内容联结了之前《行行重行行》辛赵在假山里的那一个拥抱。不记得这一篇或者没看过都建议康一康前情。详情指路→《行行重行行》
前半是花前月下(并没有)的互撩。这一段在《行行》原本确实应该有剧情,但当时考虑到篇幅还是留了白。
既然被提起那就补完叭(・∀・)
没有苦衷的他们应该是这样的吧。我真喜欢莽莽撞撞的少年人啊155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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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简举着笔给他比划,手越过半张石桌。素净一双手,一截指尖泛着粉,恍如嫩生生的姜。
“想什么呢?”赵简一笔头敲他脑门儿上,“听进去没有啊。”
“咝——听见了姑奶奶。”
元仲辛看见一滴朱墨被甩得飞溅,好巧不巧砸在她手腕上。
她拧眉嫌弃:“瞎叫什么。”
“好好好。”元仲辛眼神飘过她的手,敷衍应下,指向舆图一角,“这里呢,这么大一片……水域?”
他对照着舆图一角的标尺,“湖”这个颇有局限性的词,似乎还委屈了这大几十顷地。
“国公府仿江南形制而建,力求湖光山色、亭台楼阁,尽如苏杭。”
元仲辛嗤笑一声不置一词,两人表情倒是如出一辙。
“你说这水底会有密道吗?”
赵简被这么一松弦,掷了笔扑哧就笑了:“你当哪哪儿都是秘阁啊。”
她一撩鬓发,手腕侧沾的一点朱墨又明晃晃划过了眼前。
元仲辛“嗳”一声拦了她一下。
“怎么了?”赵简还无知无觉,先被他捉住了手腕。
元仲辛抽出她的手帕,蘸着茶水把那点艳到扎眼的朱墨迹子仔仔细细拭去了。末了端详片刻,才把手帕塞回她手心里。
还自言自语捻了一下垂落在她脸侧一缕发丝:“到时候再不小心染头发上了……”
庭院中的惊鹿中蓄满了水豁啦倾倒,木石相叩,敲击声轻而空灵。
清风穿松而过。
所有的杂音都被无限放大。
这个动作元仲辛做得顺手且熟惯,半点没觉得不妥。
“想什么呢?”
赵简睫毛迅速颤了颤,眯眼促狭地笑:“没什么。就是刚好想起来,我以前是不是也这么帮你整理头发来着?”
元仲辛想起那段女装的经历就一个头两个大:“哎你这人怎么——”
“我怎么?”赵简抢白他,垂下眼帘敲敲舆图,“别看我,看图。”
总之别再看她。
他无意中碰过的耳后很烫,风一过,冰凉的耳铛就愈冷。赵简避开他的视线,手指掠过发鬓,不动声色地摘掉了那一只耳环。
“近朱雀门的那一侧有一条长巷,东西走向,白日里正朝阳。半点荫蔽都没有,所以行人也少。”
元仲辛也肯定了这个说法:“朱雀门到西斜街入夜了太热闹,正遇上夜市,反而不便。”
赵简调转舆图,笔端折回靠近府邸的那一侧:“未时末,此处护院有交接,前后空当约摸一刻钟。咱们就这个时辰过去。”
赵简看着元仲辛深思专注地看着舆图点头,悄然长出了一口气。抬眼满目荫绿,呼吸之间蘅芷清香尤为醒神。
可她依旧心乱。银钩捏在腻了汗的手指尖,稍一摩挲就滞涩发滑,有那么一瞬,赵简几乎以为它就要从手里滑脱。
虽然它正安稳地、好整以暇地躺在她手心。
它从不会像人心一样不受控地肆意跳跃奔逃。
譬如今日。
再譬如次日。
盛夏里,连夜风都是温热的。
原想着这些小儿女情怀忙起来就可暂且放一放,可这一趟国公府来回,事情好像……更乱套了。
赵简临窗吹着晚风半点没觉得醒神,有几分心燥地擦拭手里的匕首。听指尖隔着棉布拨过锐利锋刃,拨出细细的“嗡”声。
支棱着窗的木杆几乎是同时“咚”地一下被小石子弹落。
元仲辛重新把窗支好,看着霍然起身满目惊诧的赵简——手里举了一半的匕首。
他措了一会儿辞,然后为了增加可信度似的自顾点头讪笑:“我……我帮你关窗呢。”
这个谎言拙劣到她即便看破说破都不好意思称之为揭穿。
赵简白了他一眼,披了件外衫就出来了。
二人一路无话,直走到中庭。
赵简揪了一个薜荔在手里捏着玩。
“叫了人出来又不说话。你是寻我陪你消食吗?”
元仲辛应得含糊:“……也可以这么说。”
赵简神情古怪地扫了他一眼,继而转头闷声笑了出来。
……他觉得赵简好像在影射他吃饱了撑的,可是他没有证据。
再多走了几步,穿过了一重月亮门,元仲辛撩开垂落几许藤蔓,又随手揪落了假山坑洼上的两根枯草,带着几粒碎石喀啦啦滚落。
再这么走下去都能走出七斋了。
赵简脚步一停,索性开门见山:“有话直说。”
“你……还生气呢?”
赵简拿眼神上下剐了他好一会儿,才慢吞吞咬着牙道:“刚才没有,现在有点。”
元仲辛觉得牙疼。
如何去揣摩姑娘家的情绪实在是千古难题。先前为什么不生气,现在为什么生气……这和他设想中的情况完全掉了个个儿。
即便他自认已经相当了解赵简,可是单纯站在男女关系的立场上,他们俩却依然空白得像一张纸——不是没有彼此试探过,只是这些题该从何落笔,该怎么答——他此刻大约像个近乡情怯的旅人。
但,题可以不会答,气势一定要足。
“赵简你一点都不会骗人。”
元仲辛稍弯下腰和她对视:“明明从回来到现在你就一直这样。生气了干嘛憋着,我们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?”
赵简挑眉复述:“我们之间?”
元仲辛让她盯得气势全掉地上了:“啊,不然呢?”
赵简低头玩着袖子,唇角隐在幽暗处攒起一个笑:“谁跟你是‘我们’了?”
啊这似曾相识的翻脸不认账。
元仲辛伸手就试她额头的温度:“没烧啊,怎么就糊涂了?”
赵简啪一把拍掉他的手:“做什么动手动脚的。”
元仲辛捂着手:“嘶——下午抱你的时候不见你这么大反应呢?”
“下午的事你也好意思提——”
“这不还是在计较国公府那回事儿吗?!”
元仲辛恍然咂摸了一下她这反应,双臂一张面向她笑:“那我还给你嘛。喏,给你抱。”
赵简眼瞳里的光震颤了好几下,下意识就把手一扬。
元仲辛皱着脸把眼一闭,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赵简的恼羞成怒,却冷不防眼前人一头撞入怀,把他扑得后退了好几步。
赵简恨恨地勒着他肩膀,不过片刻就松弛了劲儿,声音闷闷的:“行。扯平了。”
“真小气。”元仲辛抱着了姑娘就开始卖乖,“你说说,当时情况那么急,事从权宜嘛你又不是不知道。”
赵简不置可否地轻哼了一声。
“再说了咱俩那时候……同僚之间,我还能直接问出‘我抱着你行不行’吗?”
“可以啊。”
夜风一吹,元仲辛怀疑自己没听清:“……什么?”
赵简趴在他肩上把声音拔高了一个度:“可以啊!”
“……好好好姑奶奶你小点声!”
元仲辛抚着她后背。因着苦夏她似乎是瘦了,比上次抱起她的时候轻了好些……上次那是什么时候来着?
“不过赵简,你有一句话说得不对。”
赵简气顺了就懒懒地由他抱着:“哪里不对?”
“扯平啊。”元仲辛圈着她,捞着她的发丝慢慢捋顺,“我偏不要跟你扯平。”
像这样千头万绪的扯不清的最好。
元仲辛看不见赵简的表情。但她为着这句孩子气的话在他耳边畅快地笑了,顺手也薅了一把他的乱发。
“知道了。”
纠缠不清也好难舍难分也罢,总归要有来有往才有故事,才有以后。
才有……趣啊。
※
两位直球选手,摸也摸了抱也抱了,怎么还对这段关系这么不确定。
怎么(伪)告白现场还吵起来了。
疑惑。挠头。
(↑来自凌晨三点猛戳屏幕两眼发直差点当机的茶。
我们阿简: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
(“咚”一头撞进怀里
(行吧我这双眼看透太多了.JPG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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